终章、Q.E.D.?
娜拉虽然不知道机械、推进器、飞翔所需的流体方程,不过她懂得人和操控那个古怪生物――人形机械――冲进恶龙嘴中。
娜拉不懂黄色炸药、导弹,不过娜拉知道,人和在恶龙嘴中施放强烈爆炸将会使他自己受到波汲。
当恶龙身体膨胀从内部炸开,血肉四处飞散的同时,娜拉没有看见人和身影,她在认知上便直觉的知道人和已经……。
过去娜拉对待人和的方式与态度涌上她的心头,她认为自己不应该仗着人和的好脾气而用自己粗暴的一面对待他。
娜拉想要挺着自己扭伤的脚走到湖泊再次进行回归,但又怕重新召唤后无法召唤到人和,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。
在回归一千余次所进行的召唤中,就算每次仪式与时间几乎分毫不差,召唤物也从没重复过。
娜拉跌坐着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。这时一号走到面前伸出手将她拉起来,并且充当起临时的拐杖扶她走下山丘,朝向已经半毁的村落前进。
一号因为刚才的沙尘尔显得脏兮兮,这一点娜拉也是一样。
不过和娜拉自责、犹豫几乎要哭泣的表情不同,一号五官没有任何施力,正保持着看似无的状态,但实际上一号的心正彭湃不已。
一号在知道她等的人已回来过,甚至给她一副人类的身体,心态上已经不在执拗期望所等的人们会再次回来。
即便如此,一号心中还是留有缺憾。
她希望至少能跟所等的人们说些话,像是:
「一号很努力地在基地等着妳们喔。」
或者略带炫耀与稍微责备似的:
「让一号等太久啰。一号利用睡眠装置的学习机制,现在都变成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了呢。」
当然我们可以合理怀疑,一号是不是真说出口时会在句尾加上呢、喔、啰之类带感情的语助词,不过她脑海中确实是这么想着。
现在一号终于有这个机弥补缺憾。虽然对象不是她所等的人,而是对着创造她与基地核心AI的人说这些话。
人类所留下的AI全部都是由拟人AI发明者所撰写程序代码所构成。越接近原始代码,AI对于想再见到拟人AI发明者的倾向就越严重。
在人类还是地球主宰的时候,程序语言学者对此现象提出解释:
「拟人AI发明者留下的AI可能已经包含学习后的代码,而那个AI是仰慕着拟人AI发明者……」
基地核心AI是最接近原代码所构成,一号原本的AI则是继承核心AI并在机能上稍作扩充,因此对于拟人AI发明者同样有强烈执着。
当人和利用从未被人们发现,但人和却清楚掌握的核心AI漏洞取得基地主控权时,一号便知道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类似事情。
那个人没有留下照片,甚至由于发现拟人AI代码时年代已相隔久远,对于他生平事迹流传甚少,几乎只剩模棱两可的几句话。
那个人便是熟知拟人AI代码的发明者,也就是人和,所有AI的主人,也是一号的主人。
一号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回到村内,村内的木头房子因为被火焰点燃,大部分梁柱呈现焦黑,另一部份则还处在烧红的火热状态。
先前去避难的村民在战士通知下已经陆续回到村子,并对着眼前战胜恶龙的景象正欢天喜地。
至于先前来不及避难的村民,在战士保护下只有轻伤,而挺身反抗的战士大部分都处于重伤状态,不过没有生命危险。
在人员上有这么少的损失,或许应该要庆幸恶龙抱着想要施虐的心态,因此想没有立刻将她们杀死,而是选择慢慢将她们逼上绝路。
村民感谢着娜拉与一号,认为一切功劳属于她们两位,言谈中似乎没注意到已经消失的人和。
然而还是有人注意到了。
「姐姐、一号……嗯?人和呢?」
在芊背上醒来的澄还没掌握状况,此刻正揉着眼睛问。身体胖胖的芊也感到纳闷:
「是啊。猴子她不是没有死,怎么没见着……」
芊声音很担心,不过嘴角正因为四周飘逸着恶龙被烤熟的肉香突兀流着口水。
「这个问题……芊妳没察觉吗?」
「……!」
芙卡出现在一旁,脸上露出些许悲哀,应该是知道人和他已经……原来芙卡是这么敏锐纤细的人,娜拉如此想着。
「猴子现在一定躲起来狂吃恶龙的肉。真是太可惜了~~!要不是肚子不舒服,我一定也会加入!」
「…………」
不到一秒,娜拉的想法立刻遭到背叛。
然而芙卡真的不知道人和的状况吗?如果真不知道,为什么在说出刚才的话后,她始终抬着头望着恶龙在天空爆裂的空中,没有再挤出任何一句话。
芙卡或许是目睹恶龙爆炸的经过,并且当她看到只有娜拉还有一号回来时,她便推测那颗像流星的爆炸源是……。
芙卡的背影微微颤抖,就好像在啜泣。不过因为没有任何哭泣声,也没办法瞧见她抬高的脸蛋,所以并没办法证实这个说法。
就在这时候一号突然眨了眨眼,像是收到什么重要的电磁讯息正在确认,没多久她转身往西方沙漠地带走去。
「一号妳要去哪?」澄问。
一号停下脚步回过身,现场的人对于一号的举动感到惊讶。因为她此时不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,而是像雪刚融化露出泥土下的新芽般充满生机……
「一号要去找――」
一号展露浅浅嫣然的微笑。
「――重要的人。」
◇
四周都是沙漠,完全没有看到可栖息的绿洲,有的只有沙漠夜晚的酷寒。
『主人,已经发送SOS求救讯号。』
「会有人收到讯号吗……?」我喃喃自语缩着身子试着保暖。「前次『回归』的我应该没经历这件事吧?如果经历过至少会要让自己带件毛毯。」
我如此独断的推论着,然而下一瞬间,脑海却出现一连串重复地声音。
『@#%、@#%、@#%……………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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